“组织首领重伤,前‘刃’部首领匿迹数年,四名‘玉’部成员被杀,十数名‘柄’部成员下落不明,单从人员伤亡上看仅是这样而已。”一群人围着一张桌子商谈会议,但是从头至尾实际只有一个人发言。
“因失去本家在组织中代理的发言人而失去干涉资格,龙马、樱井、竹川等数个家族陆续退出组织,财产损失暂且不谈,单论在风和的影响力我等已完全不如当年。”
“柳生家趁机谋权,源氏虽仍依赖吾等但已无法为组织完全掌控,风和的情况尚如此,震旦便更不必提了。最重要的是,诸君谋划十数年之久的战役就这样付诸东流。”
“真是干了件好事啊,奈落鸦。”
“但是,诸君不必灰心,吾等存续力量虽不复当年却不代表便无新生力量,只要吾等之剑尚在一日,诸君的野望便一日不会破灭,至于这剑刃的锋利与无双,诸君想必早已有目共睹吧?”
“今日之事便商谈至此了,那么劳驾各位将诸君带离。”一个个黑影突然从暗处出现将围着桌子坐的人们带走了。一片漆黑的环境中只剩下了一个白色的身影。
白肤白发白瞳,这个人身上竟没有一丝杂色,全身都是纯粹的白色,只能通过轮廓分辨出他少年般的五官,让人不禁怀疑他是否真的是个人类。
“真是狡猾啊,阿若。”一个娇柔的少女声不知从何处传了过来,听见这个声音白色人影只是慵懒地把身体靠在了椅子的靠背上,一双手臂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脖子,“什么计划,什么野望,你明明是绝对不会帮他们实现的。”
“你的思想是一团火,传播方式便是焚烧,将一切都作为燃料。那些人妄想从你的这团火中谋求一点利益,但你一定会将一切都烧尽,无论是他们的野望还有他人的理想抑或是你自己的信念,全部都会化为灰烬。”女孩头靠着那人的肩膀轻笑着说道。
“那么怎么样,觉得我可怕吗,荼蘼姬?”名为若的男子伸手把玩女孩的头发。
“一点也不,相反是种很可爱的想法,正好符合我的审美。”荼蘼姬看上去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身穿着振袖白无垢,黑色长发梳着姬式发髻,“那么,下一步该怎么样呢?”
“谁知道呢,走一步看一步吧,总之酒天大叔不回来‘刃’部是无法正常运转的,部下的影响力太大也是个麻烦啊。”
“阿椿在震旦‘生根’了,至于选人嘛,阿若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不然也不会瞒着我擅自行动去震旦了。”
“我行动不光是因为弥生椿,还是因为公研染,那个无处不在的家伙。”
“那只有变态嗜好的老狐狸吗,他怎么还没死?他单是存在就让我感到恶心,他的名字还是提得越少越好。”荼蘼姬的脸上露出了看见秽物般的表情,似乎公研染对于她来说是什么极其恶心的怪物。
“但是也还是不得不提嘛。你,弥生椿,还有那只有变态嗜好的老狐狸,对于我们来说都是无法忽视的存在。只要有人想染指天下,只要有人意图问鼎,便无法避开你们,不是吗?”
“这种事情,谁又知道呢?”荼蘼姬将脑袋凑近了若的脖根处,“我真喜欢你身上的味道,就是闻起来有点臭而已。”
“半死之人的味道,不是吗?这份恨意我会让他们全额承受的。”若伸出了一只手,细线一般的影子从他残缺不全的左手开始一点一点缠上了他的身体,“我五十年以来一刻都不曾忘怀的夙愿。”
……
朱猊殿,后院,两人漫步行走在小道间,其中身穿龙袍之人赫然便是当今皇上楚获麟,而另一人则是仅仅就任三年便平步青云成为丞相的霜烬。楚获麟似乎相当信任霜烬,放下帝王架子与其漫步闲谈。
“陛下,臣有急事求见霜……”上前来者是大臣陆青,他急匆匆地跑来似有要事禀报,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击中倒飞出去。
楚获麟只是冷冷地撇了后方一眼便若无其事地拉着霜烬继续闲谈。这样的事情今天已经发生第十二次了。
他这是在向我施压,故意禁止卫士来传令而强制派我的亲信来通报消息,再刻意阻止他们,既妨碍了我得到消息又试探了我的底线。真是霸道的手段和气魄,能在仅仅二十岁掌握天下,果然不是吃素的。霜烬暗暗想道。
“霜烬卿,与孤讲讲你所提过的夏觉神吧。”
“遵命,荣幸之至。臣亦是以凡胎之眼有幸得见神迹……”
“大人……”不用回头霜烬就知道定是又有人被派来送消息了,他只是轻描淡写地拍了拍手那人就在惨叫中燃为了灰烬。
“扰了陛下清净,罪该万死。夏觉佑我震旦。”霜烬微微欠身然后轻点自己额头做了一个类似于祈祷的动作。
“继续吧。”楚获麟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臣年少时得一梦,梦见一生有六翼三爪的六首赤色大鸟端坐于赤松之上,其尾翎触及之处便生牡丹,其泪水滴落之处即成河流。臣幸知其名夏觉,自此之后蒙神保佑臣获得了微薄神力。”
“陛下,夏觉本为我震旦的守护神,只是因现今信仰衰微而久未现世,若能建教重振信仰,定能使我震旦盛世永存!”
“既然如此,为何孤从未听闻此事?”
“是王刃,陛下。震旦的宿敌王刃抹去了有关夏觉的一切。”的确,楚获麟有从自己的父亲口中听说过关于某种神物的书籍被人刻意销毁的事件。
“如若建教,则由丞相你来管理?”
“细碎小事自然不劳陛下屈尊操心,而大事全凭陛下做主,臣定效犬马之劳。”霜烬心中大喜,心想莫非今日就要成功了?
“若真如此,实乃我邦之大幸。”楚获麟点了点头,突然又话锋一转,“方才那人,虽有罪在先但也属宫廷大臣。未经孤的允许擅杀宫中大臣,霜烬你可知罪?”
“臣知罪。”霜烬心中暗暗叫苦,这小子果然在和他打太极,真是难对付的人。但霜烬心里清楚,楚获麟是不会拿他怎么样的,他有这个自信方才才出的手。
“好,今晚宫宴卿自觉罚酒三大杯!”楚获麟大笑着拍了拍霜烬的肩膀径自走出了院子。
“臣领命。”霜烬跪伏在地上恭送皇帝离开。待皇帝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他才起身唤醒了被震得昏阙过去的大臣陆青。看着陆青递交的信件,霜烬的脸上露出了诡秘的笑容。
果然是出色的阴谋家。楚获麟,你这次可是完全被算计了。
楚获麟穿过长廊来到寝宫,他并没有带随行的仪仗。他是一个不喜摆架子的皇帝,但并不代表他就不是高高在上,傲气是生在他骨子里的东西,即使与他人同样踩在平地上他的气魄也依然放在青云间。
走入寝宫的最内侧,侍从为他挪开书柜,柜后的墙壁上有一个极其隐秘的掌印,掌印的形状相当奇怪: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指齐长——这是楚家人独有的特征。楚获麟将左手放了上去,形状完全吻合。地上一道暗门缓缓打开了。
暗门下是一道极长的阶梯,隐隐约约可以听见水声从尽头传来,沿着楼梯越是向下水声就越清晰,最后呈现在面前的竟是一条湍急的地下河。微弱的阳光从上方无数细密的小孔中照射下来最后汇集在河心两块竖起的瘦长礁石上,而河流的前后方都黯淡无光,河道又蜿蜒曲折,使人完全无法判断它的流向。
“王影。”楚获麟对着前方唤道。
“属下在。”一个黑衣人从上方落下单膝跪地领命,随后黑暗中不断出现了一个又一个黑衣人——这既是一个人的名字又是一个组织的名字。
“它还在沉睡吗?”楚获麟蹲下抚摸脚底的土地,土中竟全是从下向上扩张的根须。
“是。近段时间多雨,没有月亮,而它只能在月光下生长。”
“若是继续生长,会威胁到皇宫吗?”
“不会。其根须畏惧阳光,生长界限便是地面。只是……”
“说。”楚获麟皱了皱眉,这个皇帝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别人犹豫要不要讲消息告诉自己,要么就全部说尽,要么就不要让自己知道他知道这件事。
“它似乎有了新的生长方向,是在京洛的另一边,虽然尚是细微但的确是存在了。”
“无妨,听起来便只是区区小事。”这个皇帝向来都有着绝对的自信,“如果它觉醒,会是一副怎样的景象?”
“不知道,臣调查至今仍只能明确一点。”
“奏来。”
“它似乎被某一种特殊之人唤作‘椿’。”
“叫做‘椿’吗?”楚获麟露出了思索的表情,这个名字听起来给他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但他又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有关的事情,直到放弃思考他依然没有得出任何结论,“暂且不谈论它了,在它长成开花之前一切都无法定论。王影听命。”
“属下在。”黑衣人齐齐俯身待命。
“明日,皇城远郊许樽山,为孤找到名为凌泽的人将他带回,生死皆可。若有人阻挡,一并斩杀即可。”
“是。”黑影一个接一个如烟般消失在了黑暗里,只剩下了楚获麟一人,他转过身走到台阶前似乎要回去了却迟迟没有再动身了。他似乎失去了迈出这一步的力量。
“为什么,牺牲品会是您啊…”那个年少睥睨天下的背影,此刻看起来却像是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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